哥舒瀚实在不想打这场冤枉架,但是想到化纯如此目中无人,还认为他能吃定似的,再者还平白耽搁他一日行程,甚是气愤。
再者,墨剑也不能真的不要,总得想些计算赚回才好,因此慨然说道:“可以奉陪!”
化纯五短身材,跳上山坳,袍袖飞舞,连连跳跃,几个起落功夫,已不见踪影。
哥舒瀚只好跟进,狂奔半天,才到半山腰一个地势斜平,两丈见方的草地。
化纯大马金刀端坐在石上,哥舒瀚的长剑明珠散落脚下,看见哥舒瀚上来。甚是自得微气,点头笑道:“果然不错,你轻功不行!”
哥舒瀚呐呐难言,因为那是实情。有顷再道:“请将长剑掷下,区区才好奉陪。”
化纯笑得前仰后倒,指着哥舒瀚道:“你终于招认了,刚才还口硬,说是长剑可以奉送。”
话说如此,脸色一板。声色俱厉再道:“李子襟为‘都村秘笈’丧命,究系何人传出?这是线索,你老实招出,长剑还你!苟若不说,你就伴着‘宝剑明珠’长眠斯土!”
哥舒瀚嘴角露出笑意,问道:“这是威胁了?”
化纯睥睨作态,道:“不错,随便你怎么想皆可。”
哥舒瀚摊开双手,耸耸肩膀,道:“哥舒瀚一命在此,有本事你就拿去!”
化纯和尚摇头叹道:“年青人总是口硬,佛爷本来不欲滥开杀戒!但为了‘都村秘笈’,也顾不了这么多,记住,你若改变主意,随时喊声,万勿自误。”
哥舒瀚显得玩世不恭的吊郎当拱拱手道:“承蒙关照,万分感谢!”
化纯脚踏“罗汉步法”,平心静气走了近来,道:“我知道你身一离剑,有如游鱼离水,别艺不足观,但是贫僧平生从不用兵刃,叫我空手入白刃来与‘一字剑’相抗,未免不公!好在你掌力也不错,就尝尝我的‘罗汉拳’吧。”
话说至此,猛喝声:“照打!”
哥舒瀚正自心惊,从何处跑出这秃驴来,对自己的底牌如此清楚,蓦地听到声“打”!
霎时身前四面,并不粗暴,孩儿面上老挂着笑容,水磨工夫又好,使她产生错觉,以为得婿如此,亦复何憾!
于是在耳鬓厮磨,楚腰缠绕下,也就半推半就,就让他得遂大欲!
哪知他空有好皮囊,心底里禽兽不如,鱼水之欢的妙景,没过上几夜,竟把她转送给另一个人--阳间夸!
那人可是霸王硬上弓,怎管她的死活,她的幻梦醒来变质得太快,令她不敢相信自己是在做些什么事,痛苦与委屈得无以复加!
而现在他又来了,面上居然还带着那笑!那笑容,何蕙兰看了,充满了邪恶,已不是曾使她动心,感到甜蜜熟悉的那种!
何蕙兰摇摇摆摆的钴起来,心中凄楚欲绝,脸上尽量装出笑容,倍觉怜爱!
她柔声招手道:“王孙,请你过来!”
阳间夸看着眼前这佳人,再扫视拜弟一眼,心中酸溜溜地,让身在一侧!
章王孙莫明其妙的走上来,何蕙兰欲笑欲哭,秀脸上的表情不变,突然猛一转身,双手捧起身侧的玉花瓶,使劲往章王孙的头上掷去!
章王孙没料到有此一变,眼见元宫御藏的雪白玉瓶打到,本能缩身向旁跃开,在空中出手将玉瓶拍碎!
更不料后颈生寒,掌风逼身,脚下连忙沾尘再闪,出手拆招,口中狂叫:“老三,你怎么了!”
“采花郎君”缩手已经来不及,斜眼瞥见何蕙南又掷出另一只花瓶,忙不迭变动身形,拍向花瓶,一边急问:“王孙,你没事吧!”
阳间夸本是怕章王孙慌忙间出手,误伤佳人,是以想拉住拜弟,不料一急,竟急出师门秘功“龙爪擒学手”来!
龙首头陀的“龙爪擒拿手”,真力一旦贯入,非出掌不可,若何蕙兰不打出第二只花瓶,他们难兄难弟可得交换一掌,大打出手!
何蕙兰见两击无功,转身伏枕,放声大哭,现在连与仇皆亡的希望也幻灭了!
她瞥见锦床内侧,就是那使她失身的“童女车”!
章王孙还曾不知羞耻洋洋自得告诉她,那原是隋朝大夫何稠设计献给隋炀帝的,是乃祖“中天子”根据秘图,请人改装在船上的!
何蕙兰迷惘中,又转头向外看,隋宫的乌铜扉光可鉴人,凝立床侧,震时,心志已决!
她战战兢兢地站起,根本无视章、阳两人,秀头突然向乌铜扉猛撞过去!
这一切皆发生在刹那之间!
章王孙、阳间夸还在互问平安,待到两人发觉,章王孙就近出手抓去,只迟了毫厘,扯下衣服的后领!
何蕙兰仰身后倒,头破发散,满脸尽是血迹,生气已绝,香魂已远……
四野漆黑,长江水阔,一望无际!
烟雨茫茫,澎湃汹涌,怒浪起伏,有如龙蛟交腾,雨势仍未稍刹!
龙舟四面八方,都被水雾浪花团团围住!
章王孙、阳间夸两人全身湿透,站在船舷,将何蕙兰沉尸江底,只一瞬间,尸体即不知去向,或者沿江飘向故里,也许他老爹何神医能救醒她吧!也许不能!
章、阳两人才不管这些,正要关门进入船舱,章王孙忽然看见船尾楼窗犹明,心中惊觉:“不要给她看到才好!”
一面冒雨沿船舷疾走,阳间夸也忙跟上,道:“王孙,什么事,我也去!”
他知道拜弟要去看他的禁脔去,希望能趁机一睹芳容!
上船聚会五、六天了,章王孙只肯说她姓易,死也不肯为他引见,说是夺魁尽赖此姝,天机不可早泄!
章王孙还是不太放心,怕这采花贼给他偷吃了,压下嗓子冷声道:“老三,你快滚回去!”
“采花郎君”快快缩回舱中,章王孙放慢脚步,尽管全身透湿,还是略整衣冠,然后恭敬叩门,叫道:“王婆,我妹妹睡了没有?”
门“呀”地开了,章王孙溜了进去,靠壁窗口,有一张笑脸,清丽出尘,明眸里却充满恐惧!
章王孙换了另一副嘴脸,打拱作揖道:“夜深如许,天凉骤雨,妹妹怎还没就寝?”
那姑娘急急摇头,担心他会走近!
章王孙生怕苦心扯出的大谎,一下戳破,慌乱问说了个笨拙的笑话:“姐姐凭窗思家,可看到什么大鱼翻浪?”
顷刻间,章王孙改变了称呼,一下子“姐姐”,一下子“妹妹”,两样混叫着,原是他对付女子的绝招之一!
那姑娘仍不言语,娇躯向后一移!
章王孙侧目看看负责监视的王婆,王婆使了个眼色点点头,意思是说那姑娘确是凭窗思家!
章王孙怕她问起刚才何物沉江,连忙想先发制人,以话叉开,说道:“妹妹,只因家姊不幸逝世,家母思念成疾,良医束手无策,兄弟为慰慈怀,闻道妹妹跟家姐容貌相似,才惊动芳驾,勉为其难,去见家母一面,小住些时,令尊大人处,弟弟已留柬致意,想能通容见谅,只待……”
这谎话,他编得够好,因此也不知反覆了好多次了,谎话说三遍,不信也当真!
易姑娘有一次还天真的私下问王婆:“怎么你们会知道我的相貌会跟逝世的章小姐相似?”
章王孙得知此问后,回答说是:“上天庇佑!”
此时,船首左舷,远处传出:“船漏进水!”的呼叫!
章王孙还自不信,只走到门口探头往外看,忽听“采花郎君”高喝:“水贼!快来领死!”夹杂着长青婆的尖叫:“王孙!王孙!你的兵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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