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戈没忍住后退了两步,觉得自己像是被凶兽盯上了的猎物,由衷感到头皮发麻与恐惧。
崔澜没有辜负薛戈的恐惧,她手指着薛戈,不容置疑地道:“简单,我讨厌你们的皇帝——薛戈,废掉薛戈,我就帮助你们!”
此举揭起轩然大波,这个时代的君权是高度膨胀着的,换皇帝对百姓来说不是一件小事。
但意外的,百姓的接受程度颇高。
他们不管皇帝是谁,他们不管皇帝究竟为什么惹怒了天女,他们只想活命。
顺着天女就可以让他们活命。
“不!”薛戈心中的恐惧此刻具象化了:“朕是皇帝,你怎么能这样对朕?!!!”
薛戈披头散发,指着天幕愤怒大叫,说完满含期冀地看着他的臣子,希望他们能够表明态度,继续追随自己。
但是,除了一些死忠,几乎所有臣子都避开了薛戈的目光,有些激进的甚至直接就要近前捉拿薛戈。
宗室的几个王爷更是欣喜若狂,薛戈皇帝当得怎样有目共睹,几个王爷早就有野望了,现在天赐良机,哪里有不造反的道理?
最后,靖王薛尧战胜其他竞争对手,取得了最终的胜利。
崔澜懒得关注新帝的人选,只要不是薛戈以及薛戈的后代,只要会乖乖听她话,折磨薛戈就行。
薛尧十分上道,看出崔澜对薛戈的反感后,当即就隐晦地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让废帝薛戈好过的,收获了崔澜满意的目光。
之后,崔澜既不墨迹也不含糊,各种治灾良策都以直播形式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全体国民。
薛尧不说是个多好的皇帝,起码够聪明,而且够负责,立马下旨推行下去。
宁朝,这个壮观的政治机器,在得到了正确指引之后,重新加速运转了起来。
各地的官员也按照天幕的方法,开始治灾,一个月后,有了初步成效。
两个月后,洪灾彻底控制住了,朝廷拨银为流离失所的百姓们重建家园。
三个月后,宁朝各地陆续冒出许多专门针对疫病的方舱医院。
崔澜瞅着时机差不多了,便又通过阴镜送了几样基础农作物的种子和块茎过去,譬如棉花、土豆……
再多就没有了,崔澜不打算像原主那样无止境地给他们送东西,容易揠苗助长。
薛尧如获至宝,赶紧让人在宫里辟了一块良田,专门用作实验和繁殖。
一晃就是五年过去,这个王朝彻底迈入正轨,比起当初通过阴镜看到的尸横遍野,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。
棉花的降世使得冬天冻死之人愈来愈少。
土豆的出现让他们能填饱肚子,不再忍饥挨饿。
这个王朝有了日新月异的变化。
仓禀足而知礼节,崔澜瞅着差不多了,开始教导百姓认字。
从最基础的三字经千字文开始,其中还掺杂了拼音,上午是语文课、算术课,下午是农业课、生物课等等,强势地打破了贵族的知识垄断。
晚上七点准时插播少儿频道。
这也是孩子们每天最喜欢的环节,一到七点就准时昂着脑袋在天幕前等候着。
这些课也不用崔澜自己去编自己去想,崔澜仗着家里有矿,看中什么课直接就砸钱在网上买,然后再转播给宁朝人们。
同时,宁朝人们对崔澜也都已经无比熟悉了。
“天女早安!”
“天女今天好像挺开心的样子。”
“天女是不是又升职了?”
崔澜今天心情确实很好,五年前崔澜就通过公务员考试了,靠着一肚子厚黑学差点玩死那些官场老狐狸们,升起职来跟坐火箭似的。
今天,崔澜正式调到首都。
五年时间,宁朝人们也对崔澜所处时代有了一个粗浅的了解,知道崔澜不是神仙,只是后世的一个普通富家千金。
不过还是习惯称崔澜为天女,也对崔澜所处时代的开放包容无比向往。
于是,潜移默化之下,宁朝的风气也开放了许多,女子们可以坦然地走在街上,说笑,做事,甚至携着男宠游玩……
朝堂上也涌现出了不少女官。
天女的时代,女人是可以当官的,既然天女的时代可以,她们宁朝又为什么不行?
几位公主都进入了朝堂,如今是储君之位的有力候选人。
薛尧也默认着一切的发展,他知道,这是崔澜的授意。
薛尧自觉他还没有蠢到砸挂的程度,非常听崔澜话,让干什么就干什么,每天最热衷的事就是折磨薛戈,好向崔澜邀功。
多年过去,薛戈已经连个人形都没有了,除了听到崔澜的名字还会有点反应,展露怨毒的表情,其它时间都是一无所觉。
光阴似箭,崔澜四十八岁那年,披荆斩棘,过关斩将,终于登顶了总统之位,同年,薛尧退位给了文武双全的四女。
崔澜的就任仪式和公主的登基大典定在同日举行,她们隔着时空,相视一笑。
这场别开生面的直播,一直持续到了崔澜八十二岁那年,笑着咽气之时,盛世已经遂她所愿。
现代的人们感念崔澜带来的改变,自发前往送花。
他们不知道的是,距离现代有千万个光年的宁朝,此时也是举国带孝,在为崔澜送行。
昔日的妙龄公主,如今的年迈女帝,望着天边永远不会再次亮起的天幕,永远不会再次响起的少儿频道,眼眶微微湿润,带领她的臣民们,伏拜在地:“天女走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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