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阳郡主将金簪往下戳了戳,一滴猩红的血涌了上来。
看着姚才人狼狈的模样,丹阳郡主慢条斯理地说道,“她是萧衍的王妃,萧衍都不敢拦我,你以为她敢?”
谢令仪垂眸,权当没听见。
“郡主殿下,本宫来,是为了给新城姑母请安。”
丹阳郡主指了指下首的椅子,“呐,王妃坐罢,母亲等会儿就来,来人,上茶。”
她若无其事地请谢令仪自便,仿佛不知道她在做什么,也或者说她压根不在意自己在做什么。
“本郡主给你两个选择。”
看着姚才人瑟缩地往后躲避金簪,丹阳郡主慢悠悠地说道,“一,你自己掌嘴六十,日后不得再祸乱后宫;二,本郡主今日发发善心,好好教教你为妾为婢的规矩。”
掌嘴六十,那脸不得直接没法儿看了,她还怎么在今夜献舞,为了今夜,她可是准备了许久,下了许多功夫。
姚才人都有些疑心丹阳郡主是给谢莫婉报仇来了。
“郡主殿下,可是同谢才人交好?”
姚才人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,一个劲儿地求饶,“是玉儿有眼不识泰山,殿下放了玉儿,玉儿日后一定为谢家姐姐马首是瞻,再不敢同谢家姐姐争宠了……”
丹阳郡主蹙眉,谢莫婉那卑躬屈膝,讨好谄媚的模样浮现在了脑海里。
虽然有些讨人厌,但被这么个贱人害地毁容,也实在太悲催了些。
丹阳郡主想了想,决定在完成清河公主的嘱托之余,也顺道替谢莫婉出口气。
“她的脸毁了,本郡主看你的也不必留了,呐,你自己划罢。”
丹阳郡主将金簪丢在了地上,“你不是说再不争宠了?口说无凭,你若毁了自己的脸,本郡主就既往不咎。”
“玉儿,玉儿……”
姚才人咽了口唾沫,哆哆嗦嗦地想跑。
丹阳郡主眼底闪过一丝厌恶,“贱胚子就是贱胚子,言而无信,这可是自己选的,怪不了旁人。”
……
烈日临空,照在空旷的庭院里,白茫茫地一片。
姚才人只着一袭单衣,钗环尽卸,以一种极屈辱的姿势跪伏在已经发烫的金砖上。
掖庭里临时调来的张嬷嬷,提着乌黑发亮的戒尺,从脖颈慢悠悠地滑下,最后“啪”地一声,重重落在她的腰际。
张嬷嬷伺候过孝仁皇后,地位超然,连皇帝跟前的周全都要对她赔笑脸。
姚才人闷哼一声,乖顺地将身体伏的更低。
不到半日,她已浑身是伤,鞭子,板子,藤条都是轮着来。
姚才人有些绝望地跪爬起来,今日没人会救她了。
道道新伤撕开血痂,伤痕纵横交错,鳞次栉比,昔日牛乳鲜花,百般精细养出来的一身雪肤,现如今已不堪入目,能止小儿夜啼。
“后宫女子,尤忌恃宠而骄,卖弄风骚,才人还须恪守妇德,这腰肢儿摆地再软和,也得有命承宠。”
说罢,她拎起戒尺,雨点儿似地抽在姚才人身上。
“臣妾……谨记。”
姚才人死死咬着唇,避免泄出一丝呻吟。
“请姚才人再行跪拜礼。”
沁入骨髓的疼痛,不断提醒着姚才人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地里。
她颤抖着身体,艰难地爬起来,再跪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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