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还要不要脸?”
“这是民兵大比武,需小伎俩,算什么英雄?”
“之前是不举旗,现在又是弄烂的铲子,真当我们没脾气不成?”
……
“哼!”
裁判根本不服软:“我还没说你们靠山屯,蓄意破坏工具呢。我问你,铲子到她手上,是不是好好的?”
陆明知道,这次又吃了一个哑巴亏,而且没办法说理。
毕竟,铲子断裂,这种事情,在生产中也经常发生,还真不好挑理。
只是,这次阴谋的意味太明显。
偏偏是谢丹的铲子断裂,而且没得更换,明显是想通过小手段,打击最弱的环节。
谢丹也知道这个道理。
她不再废话,眼看着这一耽搁,不远处的碧山屯和六甲屯女民兵,进度就要超越自己。
她把心一横,抱着断柄的铁揪,在坑里砸起来。
这谈何容易?
东北的冰雪,尤其是1月份后,江里的冰能结到一米多厚,连坦克都能通过。
地面上,老雪已经被冻实了,坚硬的程度,跟石头无异。
谢丹顾不上这么多,一下又一下地砸着。
没有木柄的缓冲,反震力强得可怕。
不过四五下,双臂就麻木了,接踵而来的,是钻心的疼痛。
这可是用血肉之躯,对抗坚硬的冰层。
何文斌行,我凭什么不行?
她一想到何文斌,不服气的精神上来,竟然就这样,硬生生地砸着。
没多久,她能感觉到一股腥味传来,手套里变得黏黏糊糊,出血了!
继续!
她强忍着剧痛,疯狂地砸着地面。
为什么要戴手套?
问得好,铲子这样的铁疙瘩,在零下二十度的环境里,你抓一个试试?
围观的民兵,都为之汗颜。
这谢丹,一个女流之辈,到底有多强悍?
这一次,不仅是靠山屯,而是其他屯的民兵,都在齐声大喊:
“不公平!”
“有黑幕!”
“我们要求重赛!”
……
裁判有些为难,不断打量办公室的方向。
办公室里,俞天亮用望远镜看着比赛情形,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。
“哈哈,拼搏在实力面前,一无是处。”
李文斌脸色有些凝重:“现在民兵有些反抗情绪,你要做好安抚工作。”
“我是团长,我说往东,谁敢往西?”
俞天亮一脸傲气:“一群乌合之众,还怕他们反了天不成?”
训练场上。
俞建设力气大,第一个铲开冰面,完成埋雷。
他早就关注到谢丹的情形一个箭步,冲了过来,递过铁锹。
“接住,加油!”
谢丹猛然抬头,咬紧牙关道:“好!”
此时,她的双手已没有丝毫感觉。
但铁锹在她手下,依旧上下纷飞,进度明显加速。
很快,一个小坑完成。
她把地雷放入坑中,盖上浮雪,用木板刮平。
比赛顺利完成,却与冠军失之交臂。
前一秒,碧山屯的女民兵恰好埋完地雷。
在裁判宣布:“埋地雷比赛,碧山屯第一、靠山屯第二、六甲屯第三。”
现场响起一片嘘声。
傻子都能看出来,这比赛绝对不公平!
场地边,翟红兵脸色铁青。
他实在想不到,不过一场小小的民兵比武,为何如此黑暗?
更可怕的是,这一切,都被赵县长看在眼里。
一个小小的武装部长,竟敢如此明目张胆、徇私舞弊!
赵县长,该不会怪自己领导无方吧?
赵长河坐在人群里,问旁边的民兵:“同志,我来得晚,这比赛有黑幕吗?”
“有,可黑了,我从来没见过么黑的。”
“那你能讲讲,怎么个黑法?”
那位民兵,明显也是一个东北侃爷。
讲起故事来,那叫一个活灵活现、绘声绘色、唾沫横飞。
赵长河的脸,越拉越长,跟生产队的毛驴一样,难看至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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