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一下午,谣言是愈演愈烈。
“听说了吗?那商贾出身的侯夫人,是个蛇蝎心肠,昨儿个她那才十岁的亲弟弟上门探望,她竟命人将其打瘸了,给扔在大街上!先前她父母登门,亦是落得一身伤离开!”
“难怪我之前听说,六月初的时候,她下药害死了叔母女儿腹中的孩子,害得国公府的许四郎休了她呢!”
“先前听着像假的,现下听来,八成是真的。”
“可不嘛,这么一说,我都怀疑侯爷叔父叔母一家,是不是都被这个毒妇害的入狱惨死了!”
“哎,可怜侯爷病了十多载,好不容易身子好起来了,又娶了这么个毒妇……”
……
……
雪燕和清秋同江元音转述着,越说越生气。
“这些人有没有脑子啊,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,齐文台一家子作恶,分明是证据确凿,是刑部和御史台处置的,关夫人何事?”
“何况真要像他们说的那样,侯爷能坐视不理吗?”
“用脚指头想想,也该知道是假的!”
江元音反而出声劝慰道:“他们就是放谣言的人,照本宣读罢了,要什么逻辑?”
“你们也都知道是假的,何必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置气?”
听完了这些谣言,江元音因笃定了心中猜测,而变得淡定。
这些谣言,以江家为主导,又掺和进了齐婧涵,摆明了是许清的主意。
他无非是看出来了齐司延对她的重视,要让她身陷囫囵,再施以“援手”,让他们感恩戴德,站队李昀璟。
江元音知晓,齐司延手中有国公府的把柄,不可能钻许清的圈套,受其摆布。
只不过她觉得与其同国公府撕破脸,不如将计就计。
她心里有个藏匿许久的念头,正跃跃欲试。
江元音完全不受谣言困扰,反而兴致高昂地动身去了后厨。
今晚的商谈,要让齐司延点头,难度不小。
她须得费心筹备。
齐司延回府时,是酉时正点。
眼看着要入秋,白昼渐短,他回府时,暮色就要四合。
江元音已备好了满桌的菜肴,只等他落座享用。
齐司延大步而来,见江元音就候在门口,只当她是等不及想知道后续进展,便开口道:“国公府这事办得谨慎,是直接嘱咐江家寻人布谣,抓了几个散布谣言的人,只供出了江家,牵扯不到国公府。”
江元音了然颔首。
许清能坐到如今的位置,自不是傻子,不会轻易留下把柄,让他们查到国公府头上去。
她伸手探入清秋端来的铜盆里,拧好帕子递给齐司延擦拭手,“侯爷,可用晚餐了。”
齐司延早有应对之策,见江元音并不慌乱忐忑,便不急着说了。
他接过帕子,擦拭了手后落座,扫了眼餐桌上的菜,随即抬眼看着她,无声询问。
这一桌子菜,和往日不太一样。
可不像是侯府厨子的手艺。
江元音在他右手边的位置落座,眉眼弯弯道:“今晚的菜是比平日少了两道,但全是妾身亲手做的,都是些江南菜,侯爷品鉴品鉴妾身的手艺。”
成婚半年,她给他熬过药,下厨倒是头一回。
雪燕和清秋在一旁帮腔。
“夫人都没让我们搭把手,这一大桌子菜全是夫人一人忙活做好的。”
“侯爷好好尝尝,夫人足足在后厨忙活了一个时辰呢!”
江元音嗔了她们一眼,“你们先下去吧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两人默契看向立在齐司延身旁的曲休,无声示意:夫人要和侯爷单独用餐。
曲休很有眼力见,“曲休告退。”
三人退下去,细心地关上了房门。
齐司延无心桌上的菜肴,而是拉过她的手查看:“可有烫着?”
江元音摇摇头:“妾身又不是笨手笨脚,怎会烫着?”
她抽出一只手,探向面前的菜,笑吟吟介绍道:“这一道是梅雨胭脂鹅,是用梅子酒先醉腌,再用慢火烹饪,肉嫩不柴,又浸满了梅子酒香。”
“这一道是桂花糖藕,在糯米藕上淋上桂花蜜,甜而不腻。”
“这一道是龙井虾仁……”
总共四道菜,江元音一一介绍完,执筷看他,温声询问道:“侯爷想先尝尝哪一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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