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余的怪物仓皇后撤,竟彼此撕咬着朝裂缝深处逃窜,透明身躯在暴雨中拖拽出银河溃散般的磷光轨迹。
\"原来这才是《九曜蚀天诀》真正的用法。\"彭羽抹去嘴角血渍,指尖残留的青铜色灵气凝成栩栩如生的饕餮纹。
他转身时衣袂翻卷如鹤翼,翡翠金针在身后交织成璀璨星图,映得眉间那点朱砂痣艳若滴血。
顾瑶的惊呼卡在喉间。
她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彭羽——往常总含着三分戏谑的桃花眼里泛着鎏金暗芒,心口锁链纹路与悬浮的星图交相辉映,整个人如同从上古壁画中走出的巫祝。
血翅蜈蚣的母蛊突然在她掌心蜷缩成团,竟是对着男人方向做出臣服姿态。
\"阿羽你......\"
话音未落,苍穹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。
那些被击溃的灵体灰烬竟在裂缝边缘重新聚合,化作遮天蔽日的青铜色浪潮。
彭羽脸上的冷笑骤然凝固,他看见每道浪峰里都浮现出元婴修士的残破元神,密密麻麻的哀嚎声震得脚下山岩寸寸龟裂。
\"这不是灵力潮汐!\"他拽着顾瑶疾退三十丈,药王灵气在身后筑起七重翡翠屏障。
青铜浪潮拍击在防护罩上的刹那,两人耳畔同时响起万千怨魂的恸哭。
顾瑶腕间新换的封禁银镯瞬间爬满裂纹,渗出暗红血珠。
彭羽的指节捏得发白。
他能清晰感知到防护罩正在被某种超越灵力的存在侵蚀,就像烈日下的冰川般不可逆转地消融。
更可怕的是心口锁链纹路开始发烫,仿佛有无数细针顺着经脉往丹田里钻。
\"怎么会......\"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,那些引以为傲的翡翠灵气竟在青铜光晕中逐渐褪色。
三丈外的草木突然石化成青铜雕塑,蔓延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。
顾瑶突然扯住他衣袖,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:\"西南方向!\"
彭羽猛然回头,瞳孔剧烈收缩。
他们来时经过的峡谷已然化作青铜坟场,扭曲的树影在雨中泛着金属冷光。
最可怕的是那些石化的树冠竟在缓缓移动,枝桠交错成囚笼形状朝两人包抄而来。
\"这是要把我们炼成活祭品啊。\"彭羽突然嗤笑出声,抬手震碎第三重防护罩。
飞溅的翡翠碎片中,他眼底的金芒愈发炽烈:\"瑶儿,还记得我们在巫咸国地宫喝的那坛'醉千秋'吗?\"
顾瑶怔了怔,突然领会到什么似的睁大眼眸。
她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,将精血喷在濒临破碎的母蛊身上。
血翅蜈蚣发出尖锐嘶鸣,琉璃翅上浮现出与青铜浪潮同源的图腾纹路。
两人相视一笑的瞬间,彭羽突然撤去所有防护。
青铜浪潮轰然吞没他们的刹那,他心口锁链纹路迸发出刺目血光,竟在狂潮中撕开一道微不可察的裂隙。
顾瑶的母蛊趁机钻入裂隙,尾针上的磷火在青铜色浪潮里烧出一线幽蓝路径。
\"原来如此......\"彭羽咳着血沫单膝跪地,看着那些本该将他们石化的青铜光晕,此刻却像遇到天敌般退避三舍。
他染血的指尖轻轻触碰空气中飘浮的灵体残灰,发现这些灰烬竟隐隐指向东北方某处——正是三日前他们偶遇药王谷叛徒的位置。
暴雨不知何时停了。
顾瑶撑着彭羽摇摇欲坠的身体,看见他苍白唇角勾起的熟悉弧度。
男人染血的衣襟下,心口锁链纹路正渗出青铜色光粒,如同受到召唤般朝着灰烬指引的方向流淌。
\"看来我们的老朋友......\"彭羽捻着指尖光粒轻笑,声音却冷得像淬了毒的银针,\"连墓碑的位置都帮我们选好了。\"
十里外的山坳突然传来编钟清鸣,惊起满林青铜化的乌鸦。
那些金属质感的黑羽掠过月轮时,在天幕拖拽出蛛网状的幽紫残影,恍若某种古老而阴毒的诅咒正在苏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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