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免在心里嘲讽她自视太高。
至于溶月之毒……
更是可笑!
回想起祖母曾经和他说,温雪菱和慕青鱼常常在邻居面前说,自己能拜入医圣的门下,全靠她一腔母爱感动了医圣,与他有没有本事并无干系。
温谨行早就心生不满,他明明靠的是自己在医理方面的天赋。
也好,今日就让她们好好看清楚……
他温谨行靠的从来都是自己!
温雪菱看到他随身携带的药箱子,嘴角浮现一抹冷笑。
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医圣最得意的关门弟子,就不知道被娘亲打脸的时候,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倨傲自信。
温敬书看向二儿子,意味深长道,“谨行,你可要倾尽全力,好好给王爷把脉。”
“儿子明白。”他读懂了父亲眼睛里的含义。
视线掠过到亲娘脸上,看到她平静无波的眸子,温谨行猝然有些不敢与她对视。
他总有一种背叛了亲娘与之为敌的错觉。
默默在心里安抚自己:没事的,只是让娘亲看看自己学有所成的本事罢了。
生双生子的那年,慕青鱼是难产。
若不是村子里的大夫和稳婆经验足够丰富,她恐怕早就一尸三命,根本活不到现在。
拼尽全力剩下的五个孩子,只有女儿会心疼她的不容易。
四个儿子出生时,温敬书还在花溪县,孩子们也明显要对爹爹更亲近一些。
慕青鱼当时还告诉自己,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情。
在教导儿子的事情上,温敬书这个做爹爹的也算是亲力亲为,儿子们也愿意学,此乃好事。
可如今瞧来,她更像是一个给温家传宗接代的器皿。
温雪菱察觉到身侧气息的变化,眨眼间就明白了慕青鱼心里的酸楚。
她握住了亲娘的手,“娘亲,女儿扶您过去。”
“好。”幸好她还有女儿不离不弃。
石凳上本就已经铺了厚厚的软垫子,并不会觉得冰寒。
慕青鱼和温谨行各坐一方。
温敬书坐在他们之间,闻到身侧熟悉的山茶花香,他心湖微有波澜。
照理说,淮南王身为一军统帅,身子状况应保密,可他却并不担心温敬书知道此事。
先前已经给容柏清把脉,慕青鱼这次便没有再搭手再诊一次。
望闻问切,是看病救人的流程。
温谨行边把脉边说道,“王爷确有内伤,且还有些年月了。”
“七八年了吧。”容柏清嗓音随意。
他似笑非笑打量对面冷着一张脸的温敬书,两人之间隔着慕青鱼的位置。
容柏清故意问道:“慕夫人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?”
“没有。”慕青鱼抬头看向左侧的男人。
他身上杀戮感太重,即便隔着一段距离都觉得有些凉。
瞥到容柏清冷飕飕的目光,温雪菱不着痕迹往前走了小半步,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。
不让他用那般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看慕青鱼。
嗯?
容柏清抬眸,对上温雪菱笑眯眯又暗含警告的眼神,他不禁哑然失笑。
这丫头过河拆桥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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