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张若霓却不为所动，仍是眼神锋利，仿佛下一刻，就会一拳头擂在少年脑门一样。
“还有一点点好奇，其实我心里大概有个答案……”少年连忙补充，心里却苦苦哀求，“哥，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，你不在家，我都快被张若霓欺负死了。”
少年长吸一口气，恢复以往神态，严肃道：“你刚才歪打正着，究竟打着个啥了？自从冥府封印之后，其中之事，我等察探无门了。”
“三位魔皇提前破封了！”张若霓望着酆都方向，语气冷淡道。
方才恢复严肃神态的少年像是恍惚片刻，紧接着轻轻抚摸怀里的白团。
良久，少年才长叹一声，“如若没记错，应当是提前了足足一甲子还多，看来此界的动荡真的来了，接踵而至的旧神，妖族，冥族，魔族……”
又过了片刻，少年缓缓坐下，望着远骞天际的朝阳，喃喃道：“太阳朝升夕落，光芒耀眼，四季无差，却于冬夏两季体感不一……”
“以前我不太看得懂你怎么打小就是这副死样子，现在算是明白了。”
少年没抬头看一旁的张若霓，仍是自言自语道：“今天恰逢秋分，昼夜等长，阴阳参半，越往后，黑夜却越发长了……”
“你也不看看你在说些什么！”张若霓似乎有些忍受不了张耀强一副作古正经的模样，气愤道。
“有感而发，于人界而言，恰如此时节气，黑夜越来越长，我华夏子民，要受苦了~”
张若霓面无表情地看了少年一眼，淡淡道：“都说天地不仁，以万物为刍狗；圣人不仁，以百姓为刍狗，到底你还只是个‘圣’，倒也为百姓伤春悲秋起来了？”
“诶~别说什么圣不圣的，不然你我拼死是为何？”
“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，所以冥界的事情，你要不要管管？”
“管，怎么不管，但好像也轮不到你我，这不是有我哥呢吗？”
“坑哥你是第一名，顺带着把姐也坑一把，是吧？”
“我可没这么想哈，只是你放心不下他，硬是要跟着去，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。”
“你这算不算老谋深算？”张若霓冷笑一声，看着少年怀里的白团继续说道：
“所以你从最开始遇见她的时候，也是这般？”
少年低头望着怀里的白团，轻轻抚摸着，好似长叹了一声。
“倒也不是，我本以为当初赠予面具是因果的结束，却不曾想，那是另一段因果的开始。”
“因果这东西，当初囿于这方天地时，我本也以为一切有始就有终……”
少年突然抬头望着身旁这位比他早些出生的女子，眼里充满着一股不可思议。
在他的印象里，这位姐姐大大咧咧，却又各种得体，性格刚毅，却又柔柔弱弱。
他从来都不怎么喜欢跟她过多交流，觉得她的认知始终停留在胸大无脑的地步。
甚至在以前，他甚是鄙夷，觉得她对吴佶的偏爱就仿佛自己不是这个家亲生的。
虽然他从来也不计较张若霓对吴佶以及对自己的情感态度。
但此时此刻，张若霓在他心里的形象，在悄然攀升，如同这冉冉升起的朝阳。
这与他们本来是谁并无关系。
那和煦的朝辉撒在张若霓白皙细腻的脸庞，宛如一道最是自然的粉底，映衬出她此刻的无比伟岸。
少年竟是片刻愣神。
良久，少年才开口道：“到底还是多吃了几年饭的，说的话也是那么有道理，因果这东西，现在我也有些看不懂了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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