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锦辉不是没怀疑过,贺家之祸或是苏烈之子的蓄意复仇。
可他暗中遣人奔赴洪县细查后。
探子归来禀明,那不过是一场意外,并非人为阴谋。
而苏烈之子苏云亦,确是难得的商业奇才。
他与当地镇将曾末齐心,将洪县治理得蒸蒸日上。
且此人无意入朝,对权力争斗毫无兴趣,一心只在地方发展。
他正暗中谋划,或可引进洪县的治理经验,让其他地方官效仿。
如此一来,既能改善各地民生,使百姓安居乐业,又能巩固国之根基。
于社稷而言,百利而无一害。
总之,苏云亦这样的人才,他当下正需要。
登基十几载,他未曾想国家竟沦为乱世之态,这绝非他心之所向。
如今内忧外患频现,他每日皆惶惶不安,时刻害怕有人趁乱而起,觊觎他的江山,夺去他的皇位。
故而,一旦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,他会毫不犹豫除之。
像苏云亦这般颇具才学,却又无意跻身权力中心的人,最是合他心意。
退一万步讲,即便贺家的灭顶之灾是苏云亦所为,康锦辉也不打算为贺家出头。
在他看来,这恰恰表明苏云亦不知当年苏家之祸,自己才是幕后主谋。
他没有杀他的理由。
更何况,对康锦辉而言,苏云亦不过是个商人罢了,实在不足为惧。
如此想着,康锦辉将贺飞羽从怀中松开。
神色恢复一贯的沉稳庄重,淡声道:
“朕忽想起尚有紧要政务亟待处理,你且先安睡。”
待康锦辉离开,贺飞羽气得在寝宫一阵乱砸。
华美的花瓶、精致的摆件纷纷落地,摔得粉碎。
一众宫女被吓得大气不敢出,皆瑟缩在角落里,头垂得极低。
生怕一个眼神不慎,惹得盛怒中的皇贵妃迁怒。
贺飞羽知晓自己方才犯了一个错。
她竟妄想康锦辉为贺家出头,实在糊涂!
在康锦辉眼中,贺家当年除去苏烈,不过是为谋自家私利,绝非一心为君。
而她方才之举,无疑透着“挟恩胁君”之意,康锦辉岂会不生气?
是她大意了。
这些年,她渐渐参透,康锦辉给予她的盛宠,只因她身世清白至极。
朝堂之上,她无亲可依;后宫之中,她亦未诞子嗣。
所以,哪来什么恩宠?
她揪着发丝,摇晃着身躯,发出阵阵森然的冷笑。
而现在,家人没了,她要恩宠有何用?
她要报仇!
她朝殿外大喝:“谨忠!”
谨忠慌忙小跑进来,跪在地上,哆嗦道:“娘娘。”
“叶家那死丫头找到没有!”贺飞羽几近咆哮。
谨忠战战兢兢回:“回娘娘,霍霄已加派人手,想必就在这一时三刻……”
话未说完,贺飞羽怒不可遏,随手抄起桌上一只粉彩瓷瓶,狠狠朝谨忠砸去。
“废物!”瓷瓶擦着谨忠的肩头砸落在地,“哗啦”一声,摔得粉碎,瓷片飞溅。
谨忠吓得脸色煞白,头死死抵在地上,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明日再找不到,仔细你的狗命!”贺飞羽胸脯剧烈起伏,眼中满是阴鸷。
“娘娘饶命,奴才这就去催,一定尽快把人带到娘娘跟前!”
谨忠说着,磕了几个响头,连滚带爬退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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