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我看,这定是老天爷开眼,降下的报应。”
一大爷先环顾四周,才点头赞同道:
“没错没错,贺家小姐害死何家闺女,还割了人家头颅,手段忒残忍!”
一老头也凑过来:
“何家大公子也不是善茬,平日作威作福就罢了,那日还差点害死何家四人!”
一妇女撇嘴道:
“最可笑的是,他们那日竟大张旗鼓地去拜佛。罪孽那么重,我看定是触怒了神明!”
一汉子附和:
“是啊,想来是神明瞧他们恶行累累,忍无可忍,才降灾祸惩戒。”
众人越说越起劲儿:
“也说不定是何玥秋那无头冤魂,找贺家索的命!”
“天啦,好可怕!所以说,人呐,还得积德。”
“贺家坏事做绝,这不现世报嘛,老天都看着呢!”
……
总之,无人怀疑此事与苏云亦有关。
毕竟在众人眼中,他为了贺家,都不惜得罪自己的姨父。
何家听闻贺家众人惨死江中,连尸首都未捞出时,恨不能敲锣打鼓地庆祝!
孙姨娘只要出门,手中必拿一包酥糖。
一见着旁人谈论贺家这是遭了报应,她便上前给人塞糖。
随即,会眼露愤恨,委屈地加入道:
“老天爷开眼,贺家那些黑心货,害得我好好一个闺女瘸了腿……”
说到此,会情不自禁顿一下,心伤地抹起掉泪,而后继续道:
“如今这下场,可不是死有余辜吗!”
众人闻言,都难免要同仇敌忾地宽慰她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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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料理贺家人的身后事,苏云亦足足忙碌了两个月。
由于未能打捞到遗体,只能设立衣冠冢,简单制作牌位。
不过,葬礼并未从简,而是办得极为隆重的招魂葬,邀请了众多亲友前来参加。
贺子怀的妹妹贺飞羽,远在京城听闻噩耗,悲痛欲绝。
然而,因朝堂争斗激烈,她自身难保,终究未能返乡参加哥哥一家的葬礼。
百姓从苏云亦那悲痛至麻木的神情里,再次见证他对贺家的深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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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夜,一道黑影在云腾山庄疾行。
转瞬,至山庄东南角,踏入一偏僻荒废的小院。
在院门处,轻推一格青砖,脚下旋即现出一条暗道。
沿暗道钻入,转瞬没入密室之中。
密室中,有一座水牢。
牢内,水面泛着令人作呕的青绿色。
腐臭与血腥味相互纠缠,扑面而来。
墙壁上,几盏如豆的油灯摇曳燃烧。
昏黄的光线落在湿漉漉的石壁上,扭曲舞动,弥漫着阴森诡异的气息。
守在水牢的护卫见苏云亦前来,赶忙恭敬作揖:“公子。”
苏云亦轻“嗯”一声,旋即掏出锦帕捂住口鼻。
透过铁栏,他冷冷瞥向水牢一角被锁着的大胖子,对护卫下令:“拖出来!”
言罢,径直走向隔壁刑房,寻了把椅子坐下。
这大胖子是贺子怀。
早在沉船事发前,苏云亦便派人趁夜用小船,将他偷偷押回山庄密室囚禁。
两个月来,重达三百斤的贺子怀,被折磨得面目全非,体重却没减多少。
他身上原本上等的丝绸寝衣,如今碎成布条,零零散散挂在身上。
青紫交加、满是鞭痕血痂的肌肤暴露无遗。
脸肿得如猪头一般,一只眼睛乌青难睁,干裂的嘴唇渗着血丝。
他每日饱受折磨,被铁烙、被鞭打、被剜肉。
腿上的肉被一小片一小片割下,之后又被扔进水牢,令双腿泡在发绿的脏水里。
致使他的双腿变得腐烂恶臭。
然而,除了毒打,每日给他供奉的饭菜却极为丰盛,且是一日五餐。
贺子怀想绝食饿死,可面对满桌佳肴,终究难以抗拒。
如此,他只能日复一日承受着身心的双重剧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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