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此法有效。”袁尚赞许道,“碾压和施胶,双管齐下。只是这人力碾压,效率还是太低。而且……”他的目光转向院子另一头。
许褚正赤膊挥舞着巨大的木杵,奋力舂捣着石臼里的纸浆。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肌肉流淌,每一次落下,都伴随着沉闷的“咚咚”声。纸浆在反复捶打下,变得越来越细腻粘稠,但也仅仅是一小臼而已。
“仲康,辛苦了。”袁尚走过去。
许褚停下来,抹了把汗,咧嘴笑道:“主公,不累!就是这玩意儿捣起来黏糊糊的,不得劲!”
袁尚看着他沾满灰白浆液的粗壮手臂,温和地笑了笑:“仲康费心了。别小看这黏糊的东西,日后它能省却许多士卒的力气,比你这膀子力气还要紧。”
许褚似懂非懂,但听主公这么说,眼里也多了几分认真。他嘿嘿一笑,重新握紧了沉重的木杵。
接下来的几日,秘院中的研究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。徐庶和蔡琰带着几个心细的亲兵,继续试验着各种胶质和配比,记录着每一次细微的改进。纸张的质量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,虽然离袁尚心中完美的标准还有距离,但已经足以让荀攸等人惊叹不已。
而袁尚则在一个傍晚,秘密召见了魏丰。
当魏丰从袁尚口中听到“水力驱动石杵、自动舂捣”的设想,并看到袁尚亲手绘制的水碓结构草图时,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工匠,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。他瞪大了眼睛,反复看着那几张简单的图纸,仿佛看到了神迹。
“使君……这……这真是……巧夺天工!神乎其技啊!”魏丰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,“若真能造成,莫说舂捣纸浆,便是舂米、磨面,也可省却无数人力啊!”
“此物名为水碓。”袁尚看着魏丰的反应,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,“我问你,有几成把握,能将它造出来?”
魏丰深吸一口气,眼神变得无比坚定:“回使君!小老儿虽不敢说十成,但七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!请使君放心,小老儿愿立军令状,若不能将此神物造出,甘愿受罚!”
“好!有你这句话,我就放心了。”袁尚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此事,乃我冀州最高机密,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!我会给你配备最好的人手和材料,选定最隐蔽的地点。你要记住,从今日起,你所做的每一件事,都可能改变无数人的命运。绝不能有半点疏忽,更不能走漏半点风声,明白吗?”
“小老儿明白!”魏丰郑重地跪下,“请使君放心,小老儿便是拼了这条老命,也定不负使君所托!”
看着魏丰离去的背影,袁尚长舒了一口气。
水碓的种子已经播下,只待生根发芽。
秘院中的纸张,也日渐改良。
南郊的窑火,即将点燃,烧制那划时代的“水泥”。
冀州的未来,正在这看似平静的邺城内外,悄然积蓄着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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