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颜突然迎着剑锋扑去，任由黎明之刃穿透右肩，染血的左手死死按在林七夜心口。
剧痛令他眼前发黑，却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熟悉的疤痕——那是林七夜为了护住他，在被曼达扔进溶洞里面时，不小心留下的伤痕。
\"疼吗？\"苏颜咳着血笑起来，指尖摸索着那道凸起，\"但比不上你替我挡下那针镇定剂时...\"
林七夜突然发出困兽般的低吼，剑柄震得虎口崩裂。
真实与虚妄在脑颅中厮杀，他看见苏颜在笑，可扬起的唇角渗出墨绿色毒液；他听见陈夫子的玉铃在响，声波却凝成洛基耳语般的嗤笑。
黑纹暴起游走，持剑的手不受控地压向对方心口——
\"铛！\"
青铜马车撞碎的不仅是血色结界，还有十三重嵌套的镜像幻境。
陈夫子戒尺上浮现的并非文字，而是当年苏颜从火场抢出的半本《小王子》。
焦黄书页突然飘出玫瑰香气，竟与洛基手中丝线共振出凄厉哀嚎。老者挥袖震碎漫天诡丝，却见本该溃散的洛基残影突然凝实，掌心多出一枚从苏颜伤口窃取的记忆光斑。
\"多谢馈赠。\"神明消散前的回眸浸满恶意，\"现在，你们猜猜看...这段'小星星'的旋律会变成多甜美的丧钟？\"
苏颜在林七夜骤然清明的瞳孔里，看见自己手腕浮现的暗红编号——302。
他忽然笑了，沾血的指尖轻轻划过他锁骨处的烫痕：\"还记得停电那晚，你把草莓熊的眼睛抠下来给我当星星？\"
那时全院陷入黑暗，林七夜突然发狂砸碎了所有灯具，却将玩偶最后两颗玻璃眼珠塞进他掌心。
林七夜的剑咣当坠地。
他颤抖的手按在他腕间编号上，那里正渗出与当年玻璃珠同样澄澈的流光——原来他将其中一枚熔成了手链的串珠。\"苏苏...\"他沙哑的嗓音撕开裂肺的痛楚，黑纹如退潮般从脖颈褪去。
\"我差点...\"
雷鸣吞没了未尽之言。苏颜突然拽住他衣领狠狠咬上他的唇，血腥味在齿间炸开的瞬间，洛基盗取的《小星星》旋律突然扭曲变调。
天际传来神明恼怒的尖啸，血色苍穹裂开一道金光。
\"你欠我的何止星星？\"
他抵着他的额头喘息，编号如烙铁般在两人皮肤上流动，\"等宰了那神经病，我要你把整个病院涂成草莓熊的颜色——\"
话音未落，陈夫子的戒尺已劈开最后一道屏障。
老者看着相拥的二人，戒尺上的《小王子》突然化作流光没入苏颜伤口。
\"两个疯孩子！\"
他驾着马车碾碎洛基布下的记忆迷宫，\"要拆精神病院，等破了这迷阵再说！\"
林七夜拾起长剑，剑锋映出苏颜染血的侧脸。
这一次，他看清了他眼底跳动的金芒，那是比任何幻觉都要真实的、阳光精神病院走廊里永不熄灭的灯火。
此刻，林七夜的双眸中金色的火焰燃烧，但苏颜却是支撑不住，倒在地上。
“颜颜！”
林七夜立马上前抱起苏颜，手指轻轻擦拭过脸颊的泪痕。
“你怎么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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