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之言站在滨海最高的酒店顶楼,身后落地玻璃隔出整片无边海景。
夜风灌入窗缝,带着海潮的湿意。
他西装只系着最上两颗扣子,站在栏杆前,看着远处那片仍然在施工的工地方向。
那里,有沈鸢,有贺京辞,有他现在最想摁下去的一对人。
“你知道吗?”
他忽然开口,声音淡淡的,却带着种极低的寒意。
“我有时候会想,如果她不是沈鸢,是别的人,我会不会这么执着。”
顾明晟靠着轮椅,没有出声。
顾之言笑了:“我当然不会。可偏偏是她。”
“她明明喜欢我,她曾经眼里只有我。”
“可现在她看我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条狗。”
他说到最后,牙关微微咬紧,连喉咙都泛着涩意。
顾明晟终于开口,声音低哑:“你输了,不是因为她选择了谁,是因为你让她失望。”
顾之言回头看他,眼神很冷:“哥,你站哪边?”
顾明晟眯了眯眼:“我站顾家。”
“只要你还姓顾,你要做什么,我会帮,但如果你把这事做绝了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我也不会替你收场。”
顾之言没动,只是收回目光。
“放心,我想要她摔下来,但不会毁了她。”
他声音低得像喃喃自语:“我要让她知道,她错得有多离谱。”
“当初错过我,是她这辈子最差的选择。”
顾明晟看着他,面上没表情,心底却悄然生出一丝厌意。
可他依旧没有出声。
因为他明白——
顾之言对沈鸢,已经不能用单纯的爱恨来形容了。
他对她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。
在沈鸢那个妹妹入狱之后,这种执念不降反升。
这是在他们这种豪门里,最忌讳的东西。
因为这种执念,一旦深种了,最先毁掉的,往往是执着的人自己。
他这个弟弟,居然会被这种东西困扰,还是太嫩了点儿。
下一秒,顾之言忽然回头。
他靠着栏杆,目光微垂,看不出情绪:“哥。”
顾明晟抬眸。
“你有没有过这种感受?看到一个人,你明知道她不会回头,明知道她已经不属于你了,可你就是放不下。”
顾明晟沉默了一会儿,才低声回道:“没有。”
他的语气很平,没有迟疑,也没有犹豫。
“我不会被一个人困住一辈子。”
顾之言听完,忽然笑了。
“是啊,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。”
他笑着说着,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目光不经意地掠过顾明晟坐着的轮椅。
他眼神淡淡地落在那双不再起作用的腿上,只停留了一瞬,又轻轻移开。
没有嘲讽,没有怜悯。
但那一眼,却像针一样细细地扎进空气里。
顾明晟的手指收紧了几分。
顾之言却像什么都没察觉,重新收回视线,继续看向远处的工地,声音轻飘飘的。
“我不是说你不懂感情,只是你没输过,无论是在哪方面都是……你一直是顾家的长子,是我们这一代最有分量的牌。你从来都能赢。”
“可我不同,我从小就不是那个能赢的人。”
“所以,我才不想再输一次。”
说到这儿,他忽然偏头看向顾明晟,语气像是玩笑:“你会帮我吧,哥?”
顾明晟没有立刻回答。
只是那双眼睛,越发幽深,看不清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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