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宁宫。
太后甘稚拦在陈参跟上官婉儿中间,声音冷冽,“本宫乃是先皇遗孀,看谁敢动手!”
所有人都愣在原地,不敢再动手。
上官婉儿微微一笑,看向李三,“留几个好手,其余的让他们退到宫外,把这里围起来。”
李三把手一挥,屋内三十多粘杆郎瞬间只剩下四人。
其余则只剩许良、上官婉儿、甘稚、陈参、魏夫人、洪公公跟李三。
魏夫人眼见势头不对,欠身道:“姐姐,既然你宫中有事,妹妹就先行告退,改日再来拜会。”
说着,她冲上官婉儿微微颔首,就要离去。
上官婉儿却摇头道:“魏夫人不必离开,微臣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夫人解惑。”
魏夫人目中闪过一丝慌乱,但还是笑道:“上官大人说笑了,我久居深宫,哪里能给你解什么惑?”
上官婉儿摇头,“能的,微臣想知道什么样的草药或吃食,能掺了毒而不被银针验出来?”
魏夫人面色陡然一变,但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,“上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,我怎么听不懂?”
上官婉儿无奈看向人群,“还是你来吧。”
“嗯?”除洪公公跟李三外,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最后一人。
许良笑着走出,主动朝陈参打招呼,“呦,陈大人,这么巧,下官跟你想到一块了,都穿一样的衣服。”
他看向魏夫人,只一句便让她浑身颤栗,一言不发,“魏行让我问你,魏夫人是否还记得青丝竹先生的谆谆教诲。”
“青丝竹先生”是魏行跟他说的秘密。
这位魏夫人,当年在入大乾为妃之前,曾受魏行的专门“教诲”。
因为魏行太短,便用了一截细竹,名为“青丝竹先生”。
至于他说的“教诲”,显然也不是什么正经教诲。
许良之所以一点就透,是因为此前陶红跟他提到过魏行的种种变态之处。
显然,这一句“青丝竹先生”让魏夫人想到了种种不堪回首的过往,更让她对许良跟魏行的关系有了猜测。
魏夫人满脸忧惧,再不敢说一句话!
许良这才重新看向陈参,“陈大人这身衣服是从何处得来?
下官这身是跟洪公公借的。”
“许良!”
陈参身子一晃,声音艰涩,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许良不答反问,“你又怎么会在这里?”
陈参沉吟良久才问道:“你……都知道了?”
许良点头:“除了具体细节,其他的都知道了。”
“能否给我个体面?”
“此事恕下官无能为力,陈大人该知道你犯下的罪,不是下官能决定的。”
陈参点头,面露决绝,“我明白了。”
说罢,转身就要朝柱子上撞去。
许良却早知他如此,箭步冲上,一把拽住陈参的胳膊,一拽一拧,“咔吧”一声,便将他的膀子卸脱臼。
“啊——”
陈参疼得龇牙咧嘴。
他身为朝廷中书令,长年养尊处优,何曾受过这等痛处,倒在地上痛呼。
太后甘稚面色大变,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扶。
可想到许良、上官婉儿都在跟前,她只得生生忍住,怒声道:“许大人,上官大人,你们在本宫的寝宫里如此放肆,意欲何为?
纵使他真的是陈参陈大人,也不过是本宫召他入宫请教事情的,何至于你们如此对他?”
上官婉儿出言提醒:“太后,事到如今,您莫非以为还能蒙混过去?”
而许良却没去管二女争执,手腕一拧,从肘后一个纸包,打开来,将里面的粉末全抖进陈参的嘴里。
甘稚急了,“许良,你敢谋害朝廷命官!”
许良一面捂住陈参的嘴,防着他吐出来,一面出声解释:“太后不必紧张,微臣也怕陈大人想不开,所以给他吃的是软筋散。
确保他不会撞墙、咬舌自尽。”
甘稚彻底慌了,扑了过来,“你不能如此对待朝廷命官,不能如此对待朝廷命官……”
许良皱眉,轻轻扭了一下胳膊便将甘稚推到一边。
“莫说微臣只是给陈大人吃了软筋散,便是眼下真的将他打个半死,也断不至于获罪。
太后以为然?”
说话间,他已经握住陈参的胳膊,一顶一拍,“好了,陈大人,下官也是怕出现意外。
若你不配合,说不得还得遭罪。”
被重新接回胳膊的陈参早已疼得满头大汗。
虽被许良接回了胳膊,却仍旧疼得起不了身。
许良起身,看向李三:“李统领?”
李三看向上官婉儿,后者点头后他才亲自上前将陈参扶起。
此时的陈参活像只软脚虾,耷拉着头,半边身子都压在李三身上。
李三皱眉。
许良笑道:“将他放在椅子上坐着便是。”
李三照做。
陈参这才稍微定神,吸了口气,“多谢。”
许良摆手,“陈大人的谢下官可当不起,差点就死在外头了。”
陈参勉力动了一下手指,果然发现浑身无力,长叹一声,“事已至此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!”
许良摇头,“下官刚才说过,你犯下的事只有陛下有权处理。
至于能否体面,也取决于你自己。”
甘稚浑身颤抖,奋力想要扑到陈参身边。
岂料上官婉儿早有预料,把手一招,两个粘杆郎便将其拦下。
上官婉儿沉声道:“太后她太累了,请她先去休息。”
“是!”
两个粘杆郎伸手:“太后,请!”
甘稚自然不肯。
上官婉儿无奈,瞥了一眼李三,点了点头。
李三一步来到太后跟前,说了声“得罪了”,抬手就是一下。
甘稚再不说话,软绵绵倒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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