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是春耕之前能下雨就好了，”沈乔南擦拭一下汗液，低头看着远处，附近能吃的都被吃了个一干二净，树皮被吃了，菌菇被吃了，就这也不猛满足大家，杜心言暗暗盘算，就算是将自己库存的粮食都拿出来也未必能让大家吃饱喝足呢，就在犯难的时候，电话可终于到了成功的办公室，成功握着听筒，“上面的意思，依旧还是遣散。”
“遣散？”
沈乔南和杜心言都瞠目结舌。
杜心言凑近电话，用一种很不友善的语气说：“他们是人，不是什么小动物，怎么能说遣散就遣散呢？”
“上面也没吃的了，大家都在扎进裤腰带折腾，你们那边呢？”
“我们？”沈乔南看看远处。
大家面有菜色，一个个都痛苦的很，但大家还是在报团取暖，他们实际上是很担心被遣散的，一旦遣散，只怕就要性命攸关了。
沈乔南咬咬牙，“我半年前就在准备粮食了，现在我把自己家的粮食都贡献出来了，要是天下雨就好了，哎。”
“你还能坚持多久？”成功掷地有声的问。
从那语气里，似乎能听出来成功的决心。
沈乔南盘算了一下，“最多我能坚持一个礼拜，要是一个礼拜以后还涉及没好情况，只怕就……”
“下午我就到广南，”成功准备到本地来亲自看看，“咱们和衷共济吧。”
然而实际上成功却在违反命令。
但现在，顾不得很多了。
等挂断电话，杜心言急忙追问：“领导怎么说？”
“下午他就来，但上面……”沈乔南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虽然意犹未尽，但聪明绝顶的杜心言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呢，她续道：“上面感觉咱们无事生非，非要收留这群无家可归的盲流，反而还责备成领导，是不是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啊？”
“就……猜的啊。”
沈乔南看看杜心言，“未来更艰苦，下午成领导要来，到时候他来了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哟，”杜心言阴阳怪气，“艰苦的时候就不需要我了，我不能吃苦啊？”看她这么说，沈乔南皱皱眉，“不是你不能吃苦，是担心你和我在一起会吃苦。”
“那我心甘情愿做狂风暴雨中的海燕，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。”杜心言笑呵呵，似乎天打雷劈都无所谓的样子。
看她这乐观的模样，沈乔南也笑了。
下午，成功如期而至。
灾民在看到军用吉普车的时候都亢奋了，不知道谁振臂一呼“咱们有救了啊，大领导来了，长官来了”，其余人一呼百应都站了起来，差不多将成功的车子包围了起来。
他来的人不多，只几个小毛头士兵罢了。
大家在报纸和媒体上也曾见过成功，几个老大娘靠近，哭诉最近的遭遇。
“俺做梦想不到俺会家破人亡啊，这一路上过来，儿媳妇得了肺结核，天天咳嗽，我家老头子也死了，现在俺家就我一个人了，我成了孤家寡人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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