狱吏分工,两人找席子包裹尸体,一人把院里柴车上的柴卸掉,把空车拉过来。
谷楷则继续问孙土:“刚才我们进你院,遇到一卖柴人,他姓甚名谁,也住在闻义里么?”
孙土摇头道:“他叫柴郎,在烂瓦地还要偏东北的地方住,不过这是他自己说的,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。”
“那他常来卖柴么?”
“隔两三天来一次。”
“他卖柴度日的年头有多久?”
孙土:“不到一年。”
谷楷忽然想到一点,柴郎的身高身形,竟和眼前的孙土相仿!刘大要是活着,也和孙土相差不大。
再留在此没有用了,他允许孙土背上厚铺盖和几贯积蓄离家,待到了诏狱进行细审。
刚走出这条窄巷,追踪柴郎的狱吏回来了,浑身湿透,冻得说话都不利索:“那人掉进渠沟里了,没人敢和我一起救人,我水性不佳,只能在他掉下去的边边上找人,可是没找到,他也没飘起来。”
谷楷把身上的钱都给此吏,说道:“你挨家询问,谁家有多余的寒衣,换上,买寒衣时顺便打听瓮匠在瓮里刻字难不难,最好问到有谁擅长这种技巧。闻义里离县署近,你去县署借人手再去捞人,就算死不见尸,也得在周围打捞一遭才能定论。”
买寒衣肯定用不了这么多钱,剩下的大部分钱是用来给县署小吏的,不然这寒冬腊月,谁愿真心出力。
谷楷一行人出来闻义里,没看见另队人,就押着孙土、载着尸体一起去东边的烂瓦地。
烂瓦地可不仅仅是抛破旧陶器、瓦片的地方,还是洛阳城乞儿的会聚地。
“廷尉正——”
正好,此处的狱吏问完线索了,带着乞儿头目一起朝谷楷跑来,禀道:“廷尉正,这乞儿说他在此生活有两年了,没听过、更没见过在瓮腹里刻字的。”
这说法和孙土的说法一样。
谷楷叹声气,想年前结案看来不行了,就这处闻义里,都得再来许多次,挨家挨户查才行。
他不死心,问乞儿:“你走的地方多,可知闻义里外,城北这一片还有制瓮好的匠人么?”
孙土插嘴:“外头没有制瓮好的。”
乞儿“嘿嘿”笑,说:“拉倒吧,我虽不会制瓮,却知这不是啥精巧手艺,知道卖柴的柴郎吧,连他都会。”
真是峰回路转啊,谷楷说:“我知道柴郎,你何时、从哪见过他制瓮?”
乞儿指着东北方向,应道:“他在那边搭了个茅棚,自己住,挺远的,站这看不见,那里有个半埋地的小土窑,有一次我想偷……哦,我想去那边走走,正好看见他把制好的瓮从窑里往外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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